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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那天金硕珍回家之后,和金南俊聊起生日会时的情况,金南俊才恍然大悟。

难怪觉得泰亨这个名字熟悉,原来是硕珍的好朋友,原来跟自己提起过的。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闵玧其。

闵玧其眉头一皱:“不行,智旻年纪小小的,又是孤儿。万一金泰亨不是什么好人,把他给坑了,他哭都没处哭去。”这是于公。

于私……他更没道理把喜欢的人拱手相让。

闵玧其决定前去刺探一下敌情。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出飞来横祸:隆冬风雪正盛,金泰亨走在街头,突然被一盆水浇了个湿透。扭头就看见一个细胳膊细腿的白化病人,手里端着一个盆,毫无灵魂地道歉:“这位先生,米阿内泼到你了,要么进店来换一下衣服喝个咖啡吧。”

金泰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正等着自己补习的智旻不要着急。然后黑着脸跟着闵玧其进了店里。

闵玧其让金南俊把湿衣服拿到工作间里甩干熨平,又提供吹风机让金泰亨把头发吹干。
金泰亨顶着一头蓬松的乱毛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对面的闵玧其笑成了一朵波斯大丽菊:“实在不好意思,作为赔偿这是我们店里的焦糖玛奇朵。”

金泰亨也不好发作,只好按着性子喝了一口,意外的很好喝。

于是他果断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个咖啡挺好喝的,有什么煮的秘方吗?"

闵玧其高深莫测地推了推自己特意戴上装逼的平光镜,说:“阿,这个阿,是我们智旻煮的,只有他煮出来的才特别好喝。”

金泰亨讶异:“智旻?是叫朴智旻吗?一个个子小小的,长得很好看的初中生男孩子。他在这里打工吗?”

“诶?你认识智旻吗?他是在这里打工不错,不过他不是初中生,他没在上学。”闵玧其说着,从手机里翻出拍摄的智旻在煮咖啡的照片,“是这个孩子吗?

“是……但是你说他没在上学是怎么回事?”金泰亨问。

看着金泰亨一脸迷茫的表情,闵玧其搞不懂他这是在装蒜还是真的不知道了。于是他想了想,斟酌着说:“智旻阿,不是孤儿吗?没有钱上学,才来我这里打工的。”
金泰亨一脸卧槽。

这下换成闵玧其惊愕了:“你不知道吗?智旻刚来我这里的时候,只有身上穿的一套衣服,还有一套睡衣,连个行李都没有,问了他,说是被借宿的亲戚给赶出来了,从暑假开始就一直住在店里。”

金泰亨突然感到一阵勃然大怒,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穿着秋衣秋裤就从店里跑了出去。

闵玧其按着跳动的太阳穴,觉得事情要糟。他想给智旻先打个电话通个气,却突然发现智旻没有手机。

金泰亨冲进家里的时候,朴智旻正咬着笔杆子趴在桌子上写字

他听见声音,笑嘻嘻地抬起还有红印子的脸,嘴边的口水痕迹也没有擦干净,小奶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你回来啦。”

金泰亨平复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恐怖,才跟朴智旻说:“智旻阿,坐到沙发上来,哥问你几个问题。”

朴智旻关掉台灯,起身走到沙发上。这才发现金泰亨只穿着秋衣秋裤,头上身上都落了雪,脸被风吹得通红。

“你怎么搞得?!”朴智旻手忙脚乱地给金泰亨掸雪,却被他下了力气抓住了手腕。

“朴智旻,你对我说过谎吗?”

朴智旻一瞬间瞳孔都缩小了。

被发现了?他发现什么了?知道了多少?怎么办?坦白吗?

要不然……跑吧?对,跑吧!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动作,朴智旻一扭头,撒丫子就跑。金泰亨似乎早料到如此,抓着他的手使劲往回一拽,朴智旻的小身板直挺挺地被拉了回来,撞进了金泰亨怀里。他手脚并用的挣扎,金泰亨抱着他就势往沙发上一按,用自身的重量压上去,居高临下地制住他。

朴智旻不动了。
 
 
 
 十二

“撒了谎,不想着承认错误,就想着跑,恩?”金泰亨俯在朴智旻身上,说。

朴智旻不说话。

“怎么,我说错你了?是孤儿为什么不告诉我?被轰出来无家可归为什么不告诉我?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身无分文一个人去打工?!告诉你,像你这样看着就一脸蠢样的未成年,被人拐走弄死割掉器官还算好的,好歹你死了个痛快。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把你卖到地下当男女支,你他妈想死都死不了。”金泰亨越说越后怕,越生气,语气冲了起来。

朴智旻眼睛有些红。

“怎么,现在想起来害怕了,知道哭了。你好端端的有什么可哭的。我倒好,对你掏心掏肺大半年,合着你压根对我没一句实话,我才要哭呢。”金泰亨这么说着,鼻子却真的酸了起来,“为什么不多信任我呢?相处了这么久,这些事情怎么都不跟我说?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明明我才是你最开始遇见的人阿,连你光屁股的样子都见过。”

朴智旻看着金泰亨委屈又愤怒的样子,双手挣了一下,挣脱他的钳制,搂上他的脖颈,把他的身体拽了下来,严丝合缝地贴上自己,又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里,手一下一下的捋着他的后背。

“我错了,对不起。泰亨不要难过。”朴智旻说。

小少年的碰触,让金泰亨得到了安抚,他的惊怒、后怕和一些模糊不清的情绪都渐渐平息下来。

“智旻……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很亲近吗,你告诉我的话,我会帮你的阿。”
傻瓜,因为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谎话,我不想再对你说谎了。

为什么不想对你说谎呢?

“因为我喜欢你。金泰亨,我喜欢你。”

朴智旻的告白没有得到回应。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金泰亨的僵硬。他叹了一口气,刚想推开金泰亨坐起来,就听见门锁响起的声音。

随后事情就脱轨了。

简而言之,就是十分担心朴智旻的闵玧其,找到了他的店员金南俊,让金南俊拜托他媳妇金硕珍带着他们去找金泰亨。三个人在金泰亨家门口其实是敲了门的,但那个时候金泰亨情绪很激动,正在咆哮,并没有听见。门外闵玧其和金南俊听到金泰亨的咆哮,急得火急火燎,为了不让好友家的门被自己男朋友踹烂,金硕珍只好拿出备用钥匙,强行进入。

然而进入家门之后,真正的修罗场来临了。金硕珍客观地回忆了他当时看到的场景:金泰亨喘着粗气,只穿着贴身的秋衣秋裤压在朴智旻身上,而朴智旻眼睛红红的,正在推拒。听到声音,金泰亨率先转过头来,一脸被捉奸的表情。

所以不难解释为什么闵玧其会突然暴走,一拳把猝不及防的金泰亨揍翻了过去。

金泰亨:一个小时之内接连被白化病泼水和暴揍,真是哔了狗了。

闵玧其以监护人的姿态接走了朴智旻。

金南俊和金泰亨以前都互相听说过彼此,但真正见面还是第一次。在金硕珍的撮合下,三个人一同到大排档撸串喝酒。

吃着吃着情分就拉近了。金泰亨就把和朴智旻认识以来的事情说了说,只略过了最后的告白。

金南俊顿了顿,咬了一口大腰子,说:“泰亨,你知道智旻喜欢你吗?”

金泰亨愣住了。原来他又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突然就有点气闷。金泰亨没力气的回答:“恩,智旻的心情,多少能感觉出一点。”其实才没有,自己根本是下午被突然告白的时候才知道的,完全受到了惊吓。

金南俊却突然正了神色:“泰亨,不管你怎么想,智旻他,怎么说呢,我能感觉出来,他没有对我们完全说实话。他很有可能吃过更多的苦,苦到他不愿意说出来。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处处照顾、包容到他的成熟的人,老实说,你们不合适。”

金泰亨沉默了。

他本来也是打算拒绝智旻的。如果这三个人没有闯进来,他当时就会拒绝了。

智旻还只是个小孩子,干干净净的像一张纸,对于喜欢、依赖和爱估计都分不清楚。但他又是真诚的,少年时期的喜欢,说认真,也是可以拼上性命的。自己不能因为那一点点心动,就冒然接纳他全心全意的感情。这会伤害他。
虽然他真的有一点点心动。

 金南俊腰子吃多了,没待太久就拉着金硕珍回家了。

金泰亨一个人默默地往家走,感受风迎面吹来,撞上他,绕开他,离开他。

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泰亨,今天我说的话,你忘记吧,不用给我答复了。

金泰亨捏着手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十三

子夜。

朴智旻心很乱,睡不着觉,主动申请值夜班,把闵玧其轰回家去了。

金泰亨没有回他短信。他坐在柜台后面,心不在焉地用手机追剧。手机是闵玧其下午给他新买的,说是作为这半年来辛苦工作的奖金。

一阵风铃声响起,门被推开了。朴智旻抬眼看过去,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瞧着挺干净正派的样子。朴智旻关掉手机屏幕,摆上笑容:“欢迎光临。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一杯薄荷茶。”男人掏出钱来按在柜台上。他的手指很长,关节的地方有一点点突出,指甲圆润,皮肤白皙,是很漂亮的手。

朴智旻瘫着脸伸出了自己短小的肉手,把钱拿过来塞进钱屉。手长的人真是神烦。

泡茶不需要什么工夫,很快朴智旻就泡好放在了托盘里。男人端着托盘,找了个不太招眼的地方坐下了。坐下后,他掏出手机搁在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起墙上挂的电视来。

朴智旻没再管他,重新投入剧中。他看得专注,一连刷了三集,没有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男人渐渐用怀疑、审视的目光看向他。直到男人走过来屈指敲了敲柜台,他才从屏幕里抬起头,一瞥挂钟,恍然发现已经快五点了。

“您还需要什么吗?”朴智旻揉揉眼睛,问。

男人从衣服兜里掏出了警察证:“我需要检查你的身份证。”

朴智旻愕然。

“如你所见,我是便衣警察。我的线人说嫌疑犯会在每周四晚上来到这里喝咖啡,我就来这里蹲点。但是,他没有来。”男人说,“店里没有别的客人,我有理由怀疑你和嫌疑犯有联系。为协助警方办案,请提供你的身份证。”

别说身份证了,他,他连户口都没有。

朴智旻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秒化身成朴可怜:“我未成年,身份证不在自己身上。”

男人眯起眼睛,俯视朴智旻,语气不紧不慢:“那请你打个电话,叫你监护人带着你的身份证过来。来不了的话,就先跟我回局里喝个茶吧。”

朴智旻咽了咽口水,他不能被警察带走,不然他漏洞百出的身世一定会被戳穿,他解释不了自己的来历。

 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汗津津的手,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拨出了金泰亨的号码。

兵荒马乱的思绪里,只有这个念头渐渐清晰:找金泰亨,他会救自己。
街道寂静,城市空旷。

金泰亨家离得不远,干脆就不去费时间取车,一路拔腿狂奔。

闵玧其也接到了电话。电话里那个警察对他说:“让未成年独自一人在店里打夜工,请你带着自己的胆子和身份证来店里一趟。”

闵玧其没有车,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好打车。他就给金南俊打了个电话,让金南俊先去店里照应一下。而且金南俊大学选修了法律相关的专业,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智旻真的惹了什么麻烦,他还能周旋一二。

金南俊正好已经在去店里上早班的路上,他加快了脚步,率先抵达店里。

然而当金南俊推开店门的时候,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个从他穿开裆裤时期就认识的,高中后考了警校的竹马正抱着胳膊站在柜台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垂着头的小少年。

“郑号锡?!”

美手竹马一回头,也是惊讶极了:“金南俊?!”随后冰山脸上竟露出了一朵硕大的笑容。

朴可怜喜极而泣。

于是当金泰亨喘着粗气赶到店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金南俊和一个不认识的大长脸坐在卡座里聊天,朴智旻用手撑着下巴,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朴智旻骗了。这小混蛋,刚表白完就反口,玩弄自己的感情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来玩弄自己的睡眠?

然而更心塞的是,在他走过去的之后,朴智旻颇有些嫌弃地说:“泰亨阿,你来的好慢。南俊哥十分钟前就到了。”

……这感觉,就像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当面夸赞别人家的老爸能干。

金泰亨一颗老心略酸。
 
 
 十四

金南俊成功解救了朴智旻。

他指天誓日地跟郑号锡保证,朴智旻是个纯白如绵羊的好公民,手机都是刚拿到手的,绝不可能跟嫌疑人联系。至于朴智旻为什么是个黑户的事……金南俊也是这才知道。但他抿了抿嘴,只说,朴智旻有难言之隐,是个身世凄苦的孩子。

郑号锡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一听倒不好再为难朴智旻。他又有公务在身,没多聊就告辞去捉嫌疑人了。

事情了结,金南俊看了一眼朴智旻,小少年带着愧疚的神色,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他上去捏了一把朴智旻的脸:“哥要上班了,有什么话下班说。”

朴智旻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点头。

而金泰亨却忍不了,他拽着朴智旻就出了门。朴智旻欠他好几个解释,他有话想问,当着别人却问不出口。

两个人就披着冬天黛青色的黎明,在街道上并着肩慢慢走了起来。

走了一会儿,金泰亨开门见山:“智旻,关于你的身世,你又说谎了吧。就算是孤儿也不应该没有户口。”

朴智旻小小地嗯了一声,又顿了顿:“关于我的身世,我确实有所隐瞒。但我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可以先不问么?”

金泰亨就说:“好,我不问。作为交换,智旻可以诚实地回答我另一个问题么?”

“好。你问,我绝不说谎。”

“那你告诉我。”金泰亨一顿,“你给我发的短信,什么意思?”

“那个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意思。”

“因为对告白感到反悔了吗?”

“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金泰亨叹了一口气说:“智旻,以后不要再拿告白这种事开玩笑了。”会被当真的。

朴智旻蓦地抬头。他发现,人类在感情上是比动物脆弱的,金泰亨受伤了。

朴智旻无措极了。他见不得金泰亨受伤,一旦他感到一点点金泰亨受伤的迹象,就会方寸大乱。昨天被压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是因为金泰亨对他露出了那样自责又受伤的表情,他才自乱阵脚,告白了。

然而告白之后,他不仅没有把一切都干干脆脆说清楚,反而还畏首畏尾,出尔反尔,结果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

 因为他实在害怕。

他行将就木,性格阴暗,是一只对自己的主人产生了龌龊思想的老猫,他会给金泰亨招致不幸。而金泰亨这样温暖的人,应该一直受到命运的眷顾。

朴智旻闭眼,脑中剧烈地挣扎。

金泰亨看着朴智旻皱起来的脸,抱住了他:“奥唷,我们智旻怎么表情这么痛苦阿,我可没有对你发脾气哟。……额,还是说,你想拉屎了?”

朴智旻在他怀里噗嗤地笑了出来。他死死抱住金泰亨,感受着金泰亨的身体,真的是很温暖,很温暖。

泰亨阿,我行将就木,我性格阴暗,我对你有龌龊思想,但是,你这么温暖,已经救赎了我,也一定可以化解我给你带来的不幸吧。

那就让我自私一回吧。我这么大岁数了,你让着我,应该的。

朴智旻就说:“午夜剧场里有一句台词是:喜欢是一码事,在一起是另一码事。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但是对于我来讲,喜欢就是为了要在一起的。我这个人,喜欢什么,就要得到什么。比如我喜欢奶粥,就每天都要吃奶粥,喜欢一个人,就要占有那个人。”

 “但是我不想占有你。”

“因为我爱你。”

经历了漫长的沉默和挣扎,朴智旻最终坚定。他终于抛弃了那些多余的顾虑,重新找回他的强大和无所畏惧。

他退出金泰亨僵住的怀抱,弯起眼睛,笑得像身后亮起来的冬日晨光:“这才是我昨天应该对你说的话,不是喜欢,是我爱你。”

金泰亨愣住了。一片肃静的街头,朴智旻逆着光站在他身前,声音很轻,表情却无畏,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炽烈又坦荡。

他听见他说:“而且我确信,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会有一次。”
 
 
 
 
 十六

清明一场雨后,天气骤然回暖,春天正式宣告回归,小动物们也开始发情了。

朴智旻深深地陷入了欲求不满之中,他连金泰亨的小手都没拉上。

于是他又去咨询了金南俊大师,得到的回复是:“去电影院吧!黑灯瞎火好作案。”想当年,他就是在电影院亲到了媳妇第一口,虽然因为过于紧张,他亲的有点偏,鼻子直接怼上了媳妇的眼睛,害得媳妇当场飙泪。

不过朴智旻那么矮,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Д  ̄)┍

电影票买的是七点的。两个人约定下午碰面,先去吃晚饭,再一起看电影。金泰亨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小少年戴着一只硕大的墨镜,穿着黑色的皮衣外套,双手插着兜,四十五度仰着头,靠在餐厅门口的电线杆子上。

金泰亨扶额,看来最近的午后剧场又在播夜上海。

晚饭吃烤肉,两个人战斗速度都很快。吃完之后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小时。金泰亨实在看朴智旻那件似乎在闵玧其身上见到过的皮衣很不爽,干脆带朴智旻拐进了商场。

进了一家学院风的男装店,在店员的推荐下朴智旻配着白上衣试了一条红色的背带裤。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金泰亨觉得,背带裤男神要就此诞生了。

 看过正面,金泰亨很满意,他对朴智旻说:“你转个身。”

朴智旻听话地转过去。

金泰亨审视了一下:裤腿有点短,不过肥瘦挺合适的。面料和颜色都很好,腰身也合适,屁股的地方……

哦莫,屁股那里,是不是,勒得有点紧阿。

红色的面料紧紧贴合在小少年身上,勾勒出完整的、浑圆的、挺翘的屁股轮廓。这种程度的屁股,男人里是很少有的吧。

“泰亨?”看金泰亨半天不出声,朴智旻奇怪地回过头来。

金泰亨一脸正直:“智旻阿,裤子……紧吗?”
“不会阿。”朴智旻说,“这裤子挺有弹性的,挺舒服的。”

哦,有弹性,舒服……

……

片刻后,收银台的小姐诧异地看到,一个脸红得像煮熟的大闸蟹一样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恶狠狠地交了钱。

电影开场了。

放映厅不是很大,不算什么大片,人也不多。
朴智旻订的是最后一排的票。两个人抱着大桶的爆米花坐到了位子上。

金泰亨心不在焉地看着大屏幕。他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会是朴智旻幼齿的脸,一会是朴智旻包裹着红裤子的小骚屁股。他绝望的想,自己大概真的是个恋童的变态了。

朴智旻也心不在焉。他要趁着电影播放这两个小时,一举拿下摸手、枕肩膀、BOBO三连杀!

在两个人的各怀鬼胎之中。电影很快进行到了中段。

朴智旻做了一个深呼吸,装作无意地摸上了金泰亨搭在椅把上的手。

金泰亨奇怪地转过头来看他,他气定神闲地说:“阿抱歉,我想摸爆米花吃来着。”又停顿了几秒,才慢慢撤回了自己汗涔涔的小肉手。
五分钟后,朴智旻闭上眼睛,头慢慢地、不动声色地向坐侧偏移,最后在金泰亨的肩膀上成功着陆。

金泰亨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内心失笑,这小孩,自己说要来看电影,看到一半又睡着了。他把肩膀上的头又扶了扶,不动了。

朴智旻舒服地枕在金泰亨的肩膀上,一不小心,睡着了。

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散场。

走出电影院,朴智旻老泪纵横:他居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刻睡死了过去!他梦寐以求的BOBO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了。

倒是金泰亨,经过两个小时已经差不多忘记了朴智旻的屁股,精神恢复了正常。他看了眼时间,决定先陪朴智旻回到店里,自己再回家。

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公车。金泰亨看朴智旻情绪有些低落,以为他在懊恼错过了电影剧情,就挑着有意思的部分给他讲了起来。

一讲讲到了下车。

金泰亨把朴智旻送到店门口,说:“你自己进去吧。今天晚上别看午夜剧场了,早点睡觉吧。”

朴智旻却支支吾吾地说:“泰,泰亨阿,你凑近一点,我有句悄悄话跟你说。”

金泰亨微微倾身,附耳过去。

朴智旻紧紧盯着他靠近的脸,想,不管了,今天晚上就算亲不到嘴,我也得把脸亲上。

他闭上眼睛嘟起嘴,迎了上去。然而,这个触感……

他睁开眼,金泰亨的食指和中指正并拢贴在他的嘴上。

“想偷袭我?”金泰亨笑,“你还太嫩了。”

朴智旻恼羞成怒,拍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店里走。结果一下就被拽了回去,身体被翻转,刘海被人撩开,有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脑门,发出了啵的一声。

金泰亨亲完,说:“这是晚安BOBO。”

然而话没说完,朴智旻就一拳揍上了他的肚子。他吃痛地弯下腰,却瞬间被朴智旻按住脸,蛮横地亲了上来。嘴对着嘴,舌头闯进去,翻搅,舔舐,没有章法,全凭本能。

金泰亨直接被亲傻了。等到不会换气的朴智旻一口气用完,气喘吁吁地放开他,他才反应过来,他被人强吻了。被小他十岁的,尚未成年的朴初丁给强吻了。

朴智旻嘴唇上一层水光,面对着瞠目结舌的金泰亨,泰然自若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把自己的唇舔了一遍。

“晚安BOBO。顺便一说,你很甜。”

金泰亨羞愤难当,落荒而逃。

朴智旻看着他的背影,颇为不屑。哼,跟老子玩这套?分分钟臊死你。
 
 
 
 十七

夏天的末尾,他们去了一次游乐园。坐跳楼机的时候,朴智旻把嗓子都喊哑了,金泰亨耳朵差点被震聋。离开前两个人在一处隐秘的草坪旁观摩了一对田园猫的野合,朴智旻拿出手机摄像,引来路人围观后两人捂着脸大笑着逃离现场。

 寒露之后,霜降之前,朴智旻过了生日。这个生日一过完,他17岁了。

朴智旻跟金泰亨说,他不记得自己的确切生日,他只记得在六岁之前,每到秋天的时候,同院子的小女孩就会摘一朵木槿花送给他,他就把木槿花开的日子当作自己的生日。

金泰亨嘲笑了他作为文盲还说什么木槿花,一听就像编故事。却还是在三天后递给他一支刚刚开放的鲜嫩的木槿花,说:“今天是10月13号,你记住了,以后就是你的生日了。话说明天你有空吗?咱们去植物园种一株木槿吧,不然以后每年我都得爬别人家的墙给你偷花。”

木槿花被夹在书里慢慢风干了,年尾来了,又到了金泰亨的生日。27岁的老男人,在朴智旻的软磨硬泡之下把生日一整天都空出来,单独给了朴智旻。
 
两个人从白天开始在街上游荡,一直到晚上,把市区里所有的公园和街巷都转了一遍。分开前,朴智旻又架着金泰亨戴着奇怪的头套一起照了相,第二天洗出巨幅照片裱起来挂在了金泰亨的客厅里。

金泰亨生日一过,转眼就又是新的一年了。

两个人还是这么没名没分的过着日子。

朴智旻淡然超脱。他并不执着于名分,他有着长远的战略眼光:先慢慢侵蚀金泰亨的生活,然后再去侵蚀金泰亨的内心。
 
事实上他这手温水煮蛙效果斐然——金泰亨已经习惯每天多喝一桶水来平衡午饭里多出来的两大勺盐了。

朴智旻谋求的是在他离开之后,金泰亨能记得他,能舍不得。

只是旁观的金硕珍看不下去了。他作为金泰亨的好友,了解金泰亨的家庭,了解金泰亨的心结,所以他觉得金泰亨绝不能错过朴智旻。

他把金泰亨约出来喝酒,问:“泰亨,智旻都追了你快一年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金泰亨说:“他很好。我在努力接受他。”

金硕珍一下就没话说了。他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拍了拍金泰亨的肩膀:“智旻是个好孩子。你会幸福的。”

“不,不会的。”金泰亨说,“我害怕。我不能爱上任何人,这是我的诅咒。我身上背着罪孽,我就该一生寂寞。”

接到了金硕珍的电话之后,朴智旻穿着米黄色的厚外套,戴一顶黄色的毛线帽和围巾,往金泰亨家跑去。

金硕珍给他开的门,门一开,就闻见屋内一股浓郁的酒味。朴智旻皱了皱眉头。

“抱歉阿智旻,又把你叫来了。”金硕珍有点不好意思。

朴智旻颇老成:“没事,南俊哥肯定在家等你呢,你们年轻人忙去吧,泰亨交给我了。”

噗嗤。“好吧,就拜托智旻了。”

金硕珍走后,朴智旻化身田螺姑娘,收拾了一下屋子,随后去剥金泰亨的衣服。
 
内心长叹一口气,想当年他是胖鸡米的时候,下巴一扬,就有热乎乎的奶粥吃,腿一伸,那个姓金的就得过来给他铲屎。怎么变成人之后,地位一下天翻地覆了呢。

他出着神,没注意金泰亨已经睁开眼睛,满脸惊恐地盯着他解扣子的手。

“智旻,你,你在干嘛?”金泰亨吓得打了个磕巴。他喝得其实不多,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醉得快。眯了一会之后,已经清醒了不少。
 
然而他一睁眼,就看见整个人都黄黄的,像一只圆滚滚小柴狗的朴智旻在解他的扣子,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被狗哔了。

一身冷汗。

朴智旻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手指翻飞间金泰亨的外套已经敞开了。

金泰亨又一身冷汗,被,被智旻哔也是不行的。

他腾地坐起来,死死攥住自己的外套,整张脸因为酒后反应和害羞的关系,都烧红了起来。
朴智旻一阵呵呵,老子连你自撸都看过,现在区区脱个衣服,你害羞个鬼。

金泰亨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智旻阿,你怎么会在这?”

“硕珍哥打电话叫我来的。”朴智旻站起来,“既然你醒了就自己脱衣服去洗澡吧,我回店里了。”

金泰亨拉住他:“别阿,现在这么晚,你一个人走不安全,干脆留下来住吧。”

“住哪儿,沙发?”

“当然是床。这个床很宽敞的,躺两个人没问题,原来你不是也睡过吗。”

“金泰亨。”朴智旻看着他,“我跟你表白了,你说让我等等你。现在你又邀请我同床共枕,你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还是觉得我什么都能忍?”

金泰亨脑子还有点懵:“忍什么?”

朴智旻一咬牙,扑上去,两腿一跨骑在金泰亨腰上。双手撑在金泰亨脑袋两侧,身子压低。“你真的觉得我能忍住不睡了你?”

卧槽!卧槽!反了!金泰亨一瞬间酒劲全无,他在朴智旻将要起身的时候,伸出腿,盘住朴智旻的腰肢,双手按住朴智旻的肩膀,猛然一使劲,天旋地转,攻受回归正常体位。

嘭通,嘭通,剧烈的心跳声。金泰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变成这个情形,他只觉得,朴智旻头发蓬乱地被他压在身下的样子很漂亮,惊愕的表情很诱人,瞪圆的眼睛像要把他吸进去,嘴唇微微张着,似乎要说什么,然而却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都一脸状况外,只是金泰亨率先被本能驱使,低下头,亲了过去。

太美好了。

黑夜里,有什么,被点燃了。
 
 
 
 十八

“停下来。”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这样说。

金泰亨置若罔闻。他仔仔细细地描摹着朴智旻的唇舌。从嘴唇边缘,向着口腔内部探索过去,勾过对方的舌头,吸吮,轻咬,又去扫荡朴智旻牙。舌尖从牙的边缘划过,路过小虎牙的时候被硌了一下,轻轻的痛,他着迷于此。

“快停下来。”

金泰亨觉得,是因为他喝了酒,整个人才会像要烧起来一样。他不再满足于朴智旻湿润的口腔,他慢慢退出来,沿着下颌线一路亲到耳朵,从外耳廓到耳蜗,事无巨细地舔舐。
 
朴智旻感到陌生的酥麻从耳朵传过来,穿透他的身体,电得他手指都蜷缩。他无意识地长着嘴,喘息间有细微的声音溢出来,像猫的嘤咛。

“应该停下来。”

这么想着,金泰亨却立刻就石更了。他马不停蹄地去解朴智旻的外套,露出一段干净的脖子。
 
他听说,愿意让别人亲吻自己的喉结是一种臣服的表现,因为甘愿把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别人尖利的牙齿下。他要朴智旻的臣服,他俯身上去轻轻咬住了朴智旻的喉结,牙齿嘶磨,他听见朴智旻缠着奶音,又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

“朴智旻。”金泰亨喘着气抬起头来,“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忍,但是我好像忍不了了。”

朴智旻额头渗出的汗濡湿了刘海,但他眼睛很亮,说:“废话个屁,有种正面上我。”

金泰亨脑袋都要炸了,这、欠、操、的、小、骚、货。

金泰亨咬牙切齿:“咱们两个没名没分的……”
朴智旻咬了上来,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动物遵从本能,发情的时候不论认识与否,甚至可以不论公母,直接按倒,就地野合。而朴智旻现在非常确定,他对金泰亨发情了。
 
而且,因为是金泰亨,他可以放下猫的尊严,甘愿臣服,打开自己的身体,任由金泰亨进入。

朴智旻粗劣的吻完全激怒了金泰亨,使金泰亨又想起那次被强吻的屈辱。金泰亨一把把他拽开,按倒在床上,眼睛有点发红。

朴智旻毫不畏惧:“泰亨,我们交配吧。”

金泰亨是个男人,素了二十七年的男人。

这种人是不能惹怒的。

朴智旻还是傻,他淡定的撩拨和运筹帷幄的语气完全激起了金泰亨作为攻的好胜心和征服欲。金泰亨想立刻把朴智旻干的泣不成声,好让他闭上这张不安安分分叫床的嘴。

他真的很期待,朴智旻的脸上露出和他身体一致的表情,臣服的、顺从的表情。

朴智旻这个虚势鬼,他印象中的金泰亨,总是蠢蠢的,贱贱的,脸皮薄,耳根子软,又无条件纵容他,是最好顺毛的人。

然而他不知道,人类往往表里不一。

衣服被完全剥掉的时候,朴智旻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金泰亨和平时不太一样。现在的金泰亨,太急切,太强势,太有侵略性。

朴智旻咽了咽口水,却在下一刻哼出了声。

金泰亨的手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胸前,拇指和食指屈起,捏住了他的小茱萸。朴智旻本能地抬起手去推拒,被金泰亨攥住手腕。

金泰亨单手就攥住朴智旻两只手腕,他嘲讽着朴智旻软绵绵的力气:“现在就软了?”

朴智旻摇头,喘了一口气,轻轻地顶起胯。没有脱掉的裤子绷着炽热的部位,抵到了金泰亨立起来的地方。

闷声作大死,不外如是。

金泰亨扯掉朴智旻的裤子,连着内裤一起。漂亮的小东西没有了束缚,从不甚浓密的毛发中颤颤巍巍地立起来,暴露在空气里。
 
金泰亨上手摸了摸,顶端还不湿,一整个连着底下的囊袋都干燥又平滑,在他手里轻微地脉动,传递着主人的心跳。

金泰亨凭借自己十多年的自撸经验,轻车熟路地开始帮助朴智旻。他使了一点力气,微凉的手指抚摸小智旻的褶皱,渐渐的,它变得滑腻,胀大又坚硬。
 
金泰亨一边细细地动作,一边去看朴智旻的表情。朴智旻也在看他,咬着嘴唇,眉头轻蹙,克制着呻吟,却克制不住汗水沿着脸颊滑下来。眼神倒还是清明的,目光灼灼,倒映出金泰亨同样挂着汗水的潮红的面孔。

朴智旻毕竟还是个小初丁,变成人来因为业务不熟练,连自撸都没有过。很快就濒临爆发了。
 
金泰亨攥着小智旻,恶劣地说:“智旻的声音很好听来着,来说句话,别忍着。”

朴智旻就松开牙:“放老子出来。”

金泰亨一手捏住小智旻的根部,弯下腰去,用舌头碰了碰顶端。然后沿着柱身绕着圈,又滑到底布,湿润的口腔包裹了朴智旻小巧的囊袋。

“唔呃……”朴智旻终于还是没憋住。

金泰亨又包裹住小智旻,用口腔深处抚慰着小智旻柔嫩的顶端,牙齿小心地摩擦,舌头灵活地挑逗。朴智旻的身体还是个没长成的少年,他的炽热并不很大,金泰亨几乎可以整个包裹进来。

“嗯…呃阿…”金泰亨吞吐了几下,朴智旻的小奶音立刻拔高,最终彻底放弃抵抗,断断续续地呻吟出来。

金泰亨满足地抬起头,松开攥着小智旻的手,朴智旻抖了一下,炽热的地方精神抖擞地喷了出来。金泰亨没想到他这么快,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

朴智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一片迷雾。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人钳制住,金泰亨的唇贴了过来。

一吻完毕,金泰亨摸了摸脸,手指沾上了白色的黏液,他把手指伸进朴智旻的嘴里搅了搅,报复地说:“尝尝,甜不甜?”

“没,没你甜。”

金泰亨气极反笑:“朴智旻,你敢不敢不装逼。”

朴智旻气若游丝:“不装逼,毋宁死。”

身体可以给你,但不能停止装逼。这是我们高贵的猫族最后的尊严!
 
 
 
 
 
 
 
 
 
 二十一

金泰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醒了醒神,一转头,就看见朴智旻闭着眼睛在旁边熟睡。头毛乱七八糟的,脸也肿起来了,嘴巴微微张着,嘴角还挂着口水。光溜溜的身体四仰八叉,被子只盖住了一半。

这睡相真是天了噜。

金泰亨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些低烧。就起身走到浴室,用凉水浸湿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

朴智旻昨天做完之后就昏死了过去。金泰亨也酒劲上头,昏昏欲睡,但还是撑着最后的神智把朴智旻从里到外给洗干净了。
 
凌晨的时候金泰亨被热醒,发现朴智旻八爪鱼一样地贴着他,体温高得惊人。他吓得赶紧拿酒精给朴智旻从头到脚擦了一遍,等体温掉下来了,才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现在觉也补完了,金泰亨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他看着朴智旻红扑扑的脸,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又吧唧亲了一大口。顿了顿,还觉得不够,就趴下去抱着朴智旻脸贴脸地蹭了蹭。

太喜欢了。

蹭了一会,金泰亨满足地直起身,给朴智旻把被角掖好。套上居家服,去厨房煮粥。

朴智旻是被香味诱惑醒来的。

床边的位置是空的,但是厨房传出来的声音昭示着金泰亨正在忙碌。

朴智旻抱着被子傻笑起来,明明身体累得都不像自己的了,但是心里却很欢喜。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拖着纵欲过度的身躯翻下床,扶着墙慢慢挪进厨房。厨房里金泰亨专注地滚着鱼片,没有发现他。他悄悄地靠近,从背后抱住了金泰亨。

金泰亨吓了一跳,回头看他:“智旻你醒了?呀你还发着烧呢怎么下床了?”

朴智旻笑嘻嘻地:“我有问题要问你。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你是不是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一个罪恶的灵魂,我记得我好像说了我愿意。”

金泰亨耳朵有点红:“阿阿,你还记得呀,我还以为你那时候已经昏过去了。”

朴智旻舔舔金泰亨的耳朵,有点沙哑的奶音近距离冲击着他的耳膜:“没有阿,我可清醒了。你呢?你清醒吗?那之后你说了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金泰亨无法忍受朴智旻的挑逗,一歪头把耳朵从朴智旻的舌头下解救出来,随即转过身,利用身高优势反压制住朴智旻,一手扣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靠近,舌尖捕捉到他的嘴唇。

朴智旻双手往金泰亨脖子后一挂,把他拉得更近。

两个人专注地亲吻了起来,互相痴缠,交换津液。金泰亨紧紧握住主动权,深入地去侵略朴智旻,朴智旻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立刻被扣住后脑勺,按了回来,接受金泰亨的占领。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拉出一条银丝,顺着朴智旻的嘴角流下来,金泰亨笑了笑,舔掉了它。
 
随后抵住朴智旻的额头:“我也很清醒。我记得我说‘智旻阿,和我在一起吧’。你没有拒绝。”

朴智旻点点头:“所以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金泰亨咧开了矩形嘴,笑得美艳不可方物:“你的人突然想要一个额头BOBO。”

朴智旻撑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对准他的额头响亮的盖了个戳,然后眼神流连了一下,又在他鼻子的浅痣上也盖了一个。

随后朴智旻推开他,后退两步,冷艳地说:“行了,你继续做饭吧,我回床上躺着去了。手脚麻利一点,我好饿。”

距离拉开了金泰亨才发现,朴智旻居然是不着寸缕地站在他面前,毛发蓬乱,嘴唇红肿,身上还留着斑驳的痕迹。

金泰亨噗嗤一声笑出来:“智旻,不穿衣服就跑出来是想诱惑我吗?”

朴智旻老脸一红,刚想反驳,就听见金泰亨又说:“还叉着腿站着,看起来像短腿原始人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麻痹。

朴智旻愤怒地撑着后腰离开了厨房。金泰亨你等着,总有一天,你的小菊花要开在老子手里。

金泰亨熬好鱼片粥,端到卧室里。

朴智旻裹在一团被子里,又睡了过去。窗帘已经被拉开,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像在发光。

金泰亨抿着嘴依然抑制不住地笑起来,颧骨升天。

天气怎么这么好,阳光明媚,草木生香。

冬天原来也能这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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